当前位置:

昭华未央_第74章

阿幂Ctrl+D 收藏本站

马氏看着孟姨娘不出声,只当着菩萨的面儿也不敢再说,只对着地藏王菩萨的画像唱了个喏:“南无地藏王菩萨。”也就转身出去了,宋姨娘忙不迭跟上,卫姨娘却是盯着孟姨娘的脸瞧了瞧,看着她与昭贤妃有四五分相像的脸微微一笑,弯下腰与孟姨娘道:“方才侯夫人说得差了,昭贵妃那里很不用孟妹妹操心。孟妹妹该修修来世才对,也省得。”一抬眼瞥见地藏王菩萨宝相庄严,余下的话就顿住了,也转身去了。

(上接作者有话说)

听着小院的门开了又关,孟姨娘敲木鱼的手才停下,张眼瞧着悬在墙上的地藏王菩萨画像,喃喃道了句:“可怜的孩子。”又闭上了眼手中念珠却是捻得飞快。

又说谢逢春的三女儿如今成了昭贤妃,谢逢春因女得爵做了承恩侯,当今圣上乾元帝更在京都赏下宅子这样的事不消半日在阳谷城就传遍了。齐伯年与顾氏听着这样消息,夫妇俩不独不喜欢,反倒是脸带些愁容:自家那个媳妇,有事无事地还要闹腾一回不肯服管束,如今成了谢逢春做了承恩侯,眼里哪还能有人,正是嗟叹的时候,却听着管家来说,承恩侯夫人有请顾氏,还要带了月娘一起过去。

顾氏听说把鼻子哼了声:“这会子请我过去无非是怪着我从前管束了她女儿,如今要捏着身份弹压我,哪里还能有什么好话!”一旁的齐伯年也觉着头痛,只向顾氏道:“总是如今身份有差,说不得你忍几口气罢了,他们家三姑娘如今在宫里得意的很,若是肯提携一回,倒也便宜。”顾氏只嗟叹道:“如今也不晓得这门亲做得好不好了。”就命小丫头去见月娘,将马氏的话与她说了,叫她换了衣裳,随她往谢府去。

月娘到底是深闺媳妇,外头的消息不大灵通,待得小丫头过来说是谢逢春因玉娘得了爵位还是个侯爵时,自觉如今身份大不同往日,已是侯门嫡女了,便是公婆日后也不能随意拿捏自己,先是十分得意,转而想着谢逢春都得了爵位,玉娘那个丫头岂不是至少也是个妃,因拉着小丫头又要问,小丫头哪里知道,只张着眼把月娘看着:“回奶奶的话,婢子不知道哩。”

月娘照着小丫头的脸就啐了过去:“一家子糊涂东西,使的丫头也糊涂,与我滚回去跟你们太太说,我换了衣裳就过去。”小丫头原以为这是桩巧宗儿,大少奶奶听着这样的消息,还不得厚厚打赏一回,不想不独无赏,还叫啐了一脸,自然委屈,又不敢说,只得委委屈屈回来见了齐伯年与顾氏。

说来这小丫头也是个不懂事的,若是她晓事,月娘说的那些话儿很该略去一二,至少不好将月娘说的“一家子糊涂东西”学与顾氏知道。可这小丫头只看齐伯年与顾氏从前很不喜欢少奶奶,就学了个全,直将顾氏气个仰倒,她也不是无知无识的妇人,奈何叫月娘气得久了,对着她全无耐性,就叫月娘过来教训,又说:“莫说谢逢春是个承恩侯,便是承恩伯,承恩公又如何?还能管着别人怎么教媳妇吗?”

齐伯年虽也一样觉得月娘十分无礼,到底比顾氏见识多,先将小丫头骂道:“好糊涂黑心的东西,你们少奶奶便是娇纵些,也是正经教养的千金小姐,哪里会说这样不孝的话,分明是你对你们少奶奶心怀不满,胡扯八道。”小丫头不料齐伯年骤然翻脸,到底年纪小哪有不怕的,立时就跪了,偏又哭道:“老爷,老爷,婢子说得句句都是实话,老爷若是不信,只管叫了少奶奶房里的几个姐姐来问。”

齐伯年恼得越发厉害,就将顾氏的陪房夏妈妈过来,指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道:“这东西满嘴胡吣攀诬少奶奶,很不成道理,拉到二门上打十板子以后发落到厨房烧火罢。”小丫头这才知道自己会错意,瞧错了眼色,哭着求饶,齐伯年只沉着脸不听,顾氏看着齐伯年忽然插手起内宅的事,一时也呆了,倒是不敢插口。

齐伯年看着小丫头叫拖出去,这才回身与顾氏道:“你当真是糊涂了,这当口儿和她治什么气?先带着她往侯府去,看过侯夫人如何说再议。”顾氏也不是个分不清好歹的,心知齐伯年说得有理,虽心上依旧有气也咬着牙答应,又与齐伯年商议如何备礼。因他们是姻亲,这礼倒不好轻了,两个商议了一回才将礼单拟定,已过了大半个时辰,看着月娘依旧不见人影,就要命人去催。

便是这时,月娘打扮齐整扶着绿意地过来了,顾氏拿眼觑着月娘,见她头上梳了元宝髻,金钗玉簪戴了多少,双眉描得又弯又长,口上点着朱红的胭脂,若是不开口,也看得过去,可一开出口来便叫人咬牙。

只看着月娘马马虎虎地福了福,不待齐伯年与顾氏说话自顾着直起身,微仰着脸道:“母亲,我已准备好了。”顾氏咬了咬牙才压下气来,反倒还能在脸上挤出些笑模样:“好叫你喜欢,你家三姑娘如今得封昭贤妃,连着你父亲也有恩典,圣上封做了承恩侯,你如今也是侯门千金了。”

月娘听着玉娘已做了昭贤妃,脸上的倨傲之色倒是少了些,凭她再任性也知道,侯门千金与一品妃位中差着多少,更何况自家的爵位还是靠着她来的。顾氏看着月娘脸色阴了阴,这才觉得气略平,又说:“你母亲请了我们过去,想是两家子亲眷聚聚,你这就随了我过去罢。”不待月娘开口,顾氏自家扶着丫头先走了出去,月娘心上恨恨道:‘待见着娘,看你还如何得意。’到底回家要紧,一样跟上。

因顾氏实在不喜月娘,只借口说不忍委屈月娘,同她一人一顶轿子,轿子摇摇晃晃地才到长宁巷,便见巷子里轿子,马车停了一溜,想来都是来谢府贺喜的。所幸长宁巷倒是不窄小,顾氏与月娘的轿子也算不上大,挤挤挨挨地也能过去,又往前走,一转弯儿是一处窄道,却不是通往谢府正门的,顾氏也来得几回,如何不认识,正要说话,就听马氏遣了来的婆子在轿外道:“亲家太太,对不住,我们家大门外头都是人,过不去,只好委屈您走个角门了。” 顾氏听了心上虽不喜欢,可看着那挤挤挨挨的人,也只得摔了帘子。

又说自玉娘得宠之后,马氏长女英娘的继婆婆吴氏就不大敢拿捏她,待得玉娘在宫中站稳了身,吴氏叫自家丈夫敲打了几回,见着英娘反倒要客气两分,英娘性子不似马氏也不似月娘,倒是与谢显荣有几分相像,一样沉稳,吴氏拿着她的时候她也不抱怨着恼,只守着本分;吴氏待着她和气了,英娘也依旧同从前一样,并不骄狂,倒叫她公公丈夫愈发的高看了她眼,是以这回谢逢春得封承恩侯,还是英娘公公李茂行催着自家儿子李鹤带了英娘过来,只说的:“到得亲家进京以后他们母女见面也不容易,趁着这会子多亲近亲近。”却不许吴氏过去,只说:“你过去了她们母女说话不便宜。”吴氏从小儿被教导着出嫁从夫,哪里敢不听李茂行的话,只能答应。

是以英娘是由丈夫李鹤送了来的,李鹤过来与岳母磕了头贺了喜之后就往前头去陪着谢逢春应酬客人,留着英娘同马氏说话。

马氏看着英娘如今眉宇舒展,口角含笑也知道她日子舒心,便想着了月娘,不由喟叹起来,捏着英娘的手道:“你虽有个继婆婆不省心,你丈夫倒是好的,只可怜了月娘,丈夫是个不容人的性子还罢了,婆婆又是个狠心的,我在时还好些,待得我离了这里,你可怜的妹妹可不要叫他们母子欺负了去!”

英娘情知月娘是叫马氏成了如今的性子,在家时父母兄弟姐妹能容让得,可出了门子,丈夫能容让一二自是好的,若是不肯让,也是无法,只好从长计较。更有一桩,婆婆又不是亲妈,不能将别人家的女儿当自家女儿一样疼,若是婆婆讲礼自是一双两好,若是婆婆不肯讲理只管以礼相待就够了,便是阳奉阴违也是无妨,只不好有礼无礼地都当面顶撞,倒叫人抓着了把柄去。

只这样的话,英娘情知马氏是听不进去的,只月娘若是留在阳古城,以她的性子早晚闹出事来,倒不如叫她随着父母一块儿进京,左右齐瑱也在京备考呢,当人妻子的服侍丈夫读书,说在哪里都是应该应分的,正要劝说马氏几句,就听着外头脚步声响,就有个小丫头连奔带跑地进来:“夫人,齐亲家太太过来和我们家二姑娘过来了。”

英娘听着顾氏来了,到底是长辈,就要起身相迎,却叫马氏一把拖着了,只道:“你如今是侯府的嫡长女,身份何等尊贵,她顾氏不过是个商人妇,哪里受得起你迎她。”英娘看着马氏这样,心下叹息一声,脸上依旧笑道:“母亲,我是想二妹妹了,也不知妹夫进京了她过得怎样,过去接一接她才是真情。”

说了不待马氏再出声已走了出去,就在马氏正房前将顾氏同月娘接着了。要说顾氏不喜马氏,又看月娘十分不入眼,倒是瞧英娘顺眼,觉着她懂事安静又孝顺,所以见着英娘脸上便笑了笑:“是大姑娘,如今你也是侯门嫡长女了,身份尊贵,劳动你来接,我这老婆子可是有福气。”

英娘就笑道:“姻伯母这话臊我呢,什么嫡长女,自家亲眷,您又是长辈,您依旧唤我英娘就是了。”月娘跟在顾氏身旁,听着英娘这番说话,顿时不平起来,正要说话,就叫英娘拿眼瞪了,只得悻悻住口,抛下正说话的顾氏与英娘自家提裙往房里冲,见着端坐在上位的马氏,月娘眼眶一红,直往马氏怀里扑去:“娘。”

☆、第127章 佩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安暝啦啦扔了一颗地雷。

--------------------------------------------------------------

马氏素来疼爱月娘,看得她这般委屈的模样,心疼得什么似的,搂在怀中道:“我的儿,是哪个给你气受了?你只管告诉娘,如今你爹爹也是个官身了,连着咱们东安州的知州老爷见着你爹爹都要服气,叫你爹爹替你做主。”月娘只红了眼道:“我只不明白如何就叫那个丫头得了意!”马氏就在月娘身上轻轻拍了两拍,轻叱道:“什么丫头不丫头的,如今得喊娘娘了。”到底是因着玉娘的缘故才做了侯夫人,马氏说起玉娘来倒也多了几分和气。月娘听着这话,更委屈些:“日后见着她,难不成还要我与她行礼。”

说来月娘素来以为自家是正室嫡出,瞧不上玉娘庶出还要记在马氏名下,更瞧不上孟姨娘是做过那个营生的,忽然玉娘翻身而上,到了自己一世也去不到的那个位置,她又是叫马氏宠成的,这口气不能咽下也是有的。

虽马氏宠爱月娘,也知月娘这话说得忒不像,正要说她几句,恰英娘扶着顾氏走了进来,正将月娘的话听得真真的,就道:“二妹妹,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君臣有份!这话若是传在外头,就好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月娘虽任性,到底也不是蠢到极处,只得悻悻住口。看着自家婆婆顾氏走进来,依旧端坐着,还是马氏推了她把,才勉勉强强地站起身来,做势要过来扶:“母亲,我来扶你。”

顾氏素来不喜欢月娘这个媳妇,只是当着做了侯夫人的马氏面儿也不好如何拿着婆婆架子,强笑道:“你坐着罢,不用来扶我,你姐姐扶着呢。”这话儿说得实情上倒是有些讥讽,可月娘哪里在乎这个,她原就不想过去搀着顾氏,听着这话就又在马氏身边坐了,倒叫顾氏咬牙。

马氏伸手将月娘搂着,转脸同顾氏笑道:“这孩子叫我宠坏了,亲家太太多担待。”顾氏也只得道:“亲母太客气了,月娘素来是个懂事的。”月娘听着就将嘴一撇,只有英娘瞪着她,到底不敢出声。

(上接作者有话说)

还是英娘笑道:“姻伯母,妹夫在京可有信来。”她这话儿不过是看着顾氏与马氏都没甚话说,寻个话头来罢了,不想这话倒是叫顾氏想起谢显荣给齐瑱安排了个妾室,瞧马氏这模样,想是不知情的,心上痛快起来。到底她不是马氏,还忍得下气,低了头将帕子掩了掩口角,这才抬头道:“倒是有信来,同二舅爷一块儿念书呢,只等着会试了再说,若是侥幸得中,我也就安心,比不得亲母好福气,不独有个贤妃娘娘,便是大姻侄也给亲母争光长脸。”

马氏十分得意,只笑道:“亲家太太客气了,二女婿也是个聪明的,日后给亲家太太挣副诰命也未可知。”顾氏把眼在月娘身上扫过,脸上一笑:“我还罢了,倒是给月娘挣副凤冠霞帔要紧,月娘才有体面些。”待得自家儿子纳了妾,且是大舅哥亲送的,连着岳父都晓得只瞒着月娘一个的事发,月娘可不要脸面无存。

月娘听着顾氏说话,说要齐瑱给她挣凤冠霞帔,先是以为顾氏奉承着自家如今的身份,而后那句“才有体面些”,却是叫月娘以为顾氏是拿着玉娘的昭贤妃来刺她,脸上就有些不好看,待要说话,还是英娘知道她性子,忙笑道:“姻伯母这话可说差,二妹夫若是做了官,先有脸面的难道不是姻伯母吗?教导了个好儿子出来。”

顾氏听说,将英娘看了看,又把月娘瞧了眼,心中不由喟叹了声:说来马氏这个人浅薄势力是有些,却也不是个顶糊涂的人,瞧她几个孩子,其实大多都是好的。长子是个榜眼,次子也是读书聪明,更不要说昭贤妃娘娘了,能宠爱若此,心机手腕可想而知。便是眼前这个大姑娘也是稳重懂事的,独有这个月娘糊涂,偏是她做了自家媳妇,真真是做孽。

便起身告辞。顾氏既不愿同月娘治气,又知道马氏定要留着月娘说话,索性做个人情,推着家中有事要走,又说留月娘下来帮衬马氏招呼客人。顾氏在的时候,马氏的陪房洪妈妈一会子来说哪家的太太求见,一会又说哪家的夫人递了拜帖,已是十分忙碌,看着顾氏要走,也不虚留,还是英娘强拉着月娘将顾氏送至二门,这才折回。

若以马氏的见识来说,以为自家如今是侯爵,总要人来瞧瞧自己体面,听着她们奉承几句才好。还是英娘劝了,这才分了等,寻常走动多的,不拘是官是商都要接待。往常疏远的这会子尽个面子情也就罢了,饶是这样也是一通得忙碌,直到初更时分母女三个才有闲暇坐下来用饭。

马氏这里吃了几口,忽然想起谢逢春与大女婿李鹤来,随口问道:“你们侯爷那里用饭了吗?”正在马氏身后布菜的青梅手上一顿,觑了眼马氏,回道:“夫人,侯爷去了孟姨娘那里。”马氏听着这句,便将筷子往桌上一摔,只冷笑道:“我还当着她真是一心向佛呢!不想竟连菩萨也敢亵渎,也不怕雷劈她!”

英娘也是知道底细的,蹙眉将马氏看了眼,柔声道:“母亲何必恼怒昭贤妃娘娘总是您的女儿,谁还能越过您去?到底孟姨娘一片孝心,为您和贤妃娘娘祈福,父亲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这话儿看似和缓大度,可在座的谁不晓得,在族谱上玉娘虽是记在马氏的名下,可她的生母确是孟姨娘。当娘的给女儿念几回经文倒成了孝心,若是孟姨娘亲耳听着,只怕是锥心泣血之痛。

马氏听了英娘这番话,脸上才略露了些笑容。月娘也笑道:“她是该多念几回经,修修来世呢!”马氏微笑道:“一会子给孟姨娘送两碗素菜过去罢,总是辛苦她一回。”马氏想着孟姨娘白生了个花容月貌的女儿,挣下泼天的富贵,可与她一丝儿也没干系,十数年来积攒的乌气倒似出了少。

说来谢逢春这人有诸多不善之处,可待着孟姨娘多少有几分真心,这时想着自家如今的富贵都是从玉娘身上而来,可玉娘是孟姨娘所生,连玉娘去参加采选都是孟姨娘亲口提议,又肯将玉娘送与马氏坐女儿,桩桩件件,实在算是可怜得很了,是以待得来贺喜的人都走,谢逢春就往孟姨娘这里走了遭。待看着孟姨娘素髻青衫,脸上一丝脂粉颜色也没有,到底是十数年的情分,多少有些怜悯,只劝道:“你替贤妃娘娘念经是好的,可也不用这样苦着自己,如今娘娘都好了,你也该出来了,随我一块儿进京,我必不待亏你。”

孟姨娘不接话,只替谢逢春倒了盏清水:“婢妾这里如今只有清水,慢待侯爷了。”谢逢春待要去拉孟姨娘,却叫她避了开去:“侯爷,菩萨面前还请尊重些。”

谢逢春看着孟姨娘这样,也自有些难受:“你是恼我将玉娘记在马氏名下还是恼我纳了宋氏?将玉娘记在马氏名下当日我也问过你,你是答应的了。至于宋氏,一会子许儿子,一会子送老子的,不看在她那些妆奁份上,我也不能要她。”

孟姨娘听说,将手上的念珠转了几轮,脸上淡淡一笑,把眼看着谢逢春:“婢妾不随侯爷进京是为着娘娘与您。娘娘虽记在夫人名下,可婢妾的脸却是见不得人的。且夫人从来不喜婢妾,若是婢妾在夫人眼前,万一夫人露了行迹,可不是要拖累侯爷与娘娘,到时婢妾就是死了也不能安心。”

到底谢逢春待孟姨娘有几分真心,听着她这番说话,又劝道:“你镇日在后宅,谁见着你?只管放心就是。”孟姨娘垂了眼道:“若是见着了呢,若是见着妾的又见过娘娘呢?妾落在那个地方脏了身子,万幸侯爷不嫌弃,搭救了妾出来,叫妾过得这些年好日子,妾已万幸,不敢再为妾误了娘娘与侯爷。”

孟姨娘这番做派,看着字字句句都是替谢逢春与玉娘在打算,却又是不动声色地给马氏上了回眼药,叫谢逢春又想起马氏的形容来,也觉得马氏这样的性子脾气,在京中那些贵人眼中只怕是可笑得很,她自己丢人就罢了,倒不能叫她连累了娘娘,总要想个法子才好。

又因孟姨娘所说成理,谢逢春倒也不强着她一块儿进京了,只问:“若是我们进京了,你待如何?”孟姨娘在谢逢春下手坐了:“婢妾也想过了,外头的寺庙庵堂婢妾也是去不得的,婢妾依旧在这屋子里呆着。左右侯爷是要留着人看着祖宅的,就叫他们供婢妾一日两餐也就罢了。”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