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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未央_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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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玉娘深知乾元帝为人,若是关切起一个人来,那是处处为她考虑周到,为着不叫人以为她失宠,多半儿会叫几个皇子随同她回来。便是乾元帝自家不提,玉娘也只消说景宁景琰离不得她,要带景琰景宁一块儿走。景宁景琰都走了,景和景明两个还能留着不成,自然只好一块儿走。不想乾元帝倒是十分配合,不待玉娘扯着景宁景琰说话,自家先提着叫景和景明随着玉娘一块儿走。玉娘正中下怀,却还故意做个推辞的样儿来推辞了会,这才带了景和等人回宫,不想才到宫中,就听着金盛说了这个。

玉娘听了也就笑道:“不知我们二皇子可知道不知道呢?” 金盛听着这句弯腰道:“二殿下这个时候许也知道了,奴婢只怕二皇子不肯动哩。”玉娘轻声道:“若是从前,他许还耐得住,可这回,多半儿坐不住。”

玉娘话音才落,就听着外头景宁的声音传来:“母妃,母妃,妹妹醒了。”

☆、第188章 母子

听着景宁的声音,玉娘脸上不由略露了些笑意,随着话音,就看景宁哒哒地跑了进来,身后跟了保姆陆氏。景宁径直扑到玉娘跟前将腿一抱,扬着脸儿道:“母妃,妹妹醒了,阿宁带妹妹去看鹿好不好?”原是从西山回来时将景宁景琰两个的鹿也一块儿带上了,暂养在合欢殿后.

玉娘抚着景宁笑道:“看鹿啊,阿宁睡过没有?”景宁老老实实地摇了头:“阿宁不倦呢。”陆氏见玉娘看她,因有邓氏的教训在前,陆氏如今对这个养在昭贤妃膝下的皇子十分仔细,听着昭贤妃发话忙赔笑道:“奴婢劝过,殿下想着鹿,躺躺就起来了。”景宁扯着玉娘裙子道:“母妃不要怪她,是阿宁不睡的。”玉娘也就笑道:“即阿宁为她求情,就罢了。”景宁小脸在玉娘腿上蹭了蹭,又细声细气地道:“那阿宁好不好和妹妹一起去看鹿,陆妈妈说,妹妹小呢,要问过母妃才好。”

玉娘听着这句,方对陆氏笑了笑,又与景宁道:“好啊,那阿宁要看好妹妹呀。”景宁张着黑漉漉的大眼认认真真地看着玉娘,点了点头:“阿宁知道,阿宁是哥哥呀。”玉娘笑着在景宁脸上抚了抚,顺手理了理景宁衣襟,又摸着景宁的手不冷,方对陆氏道:“照应好两个殿下。”也就让他随着陆氏出去了。景宁松了玉娘的腿,恭恭敬敬地爬下行了礼:“母妃阿宁出去了。”方牵着陆氏的手往外走。

金盛在一旁看着玉娘举动,知她对这个养子不算无情,跟着笑道:“连着一年也不到,五殿下就视娘娘为母,实在是娘娘一片慈心的缘故。”玉娘垂眼瞧了瞧自己手掌,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只当是缘法了。”

却是玉娘从前收养景宁是为着自家名声和日后计算。一来,这么个小人儿,全然不知旧事。他即天然跟自家亲近,又有乳母保姆宫人们伺候,她不过过问几句,就好博个慈爱名头何乐不为。再有点,虽说因景琰肖似乾元帝的缘故,玉娘素日待她也不如何亲近,可到底血脉亲情在,又哪里是说舍下就舍得下的。却是看着景宁自家还是个幼童,可在景琰跟前却是一副当哥哥的模样,颇肯容让,就引发了玉娘的慈母心肠,便待景宁便愈发好些,只望有这些情分在,日后便是她有个什么,景琰也好有个依靠,只这番计算自是不能宣之于口。

虽宫中也有驯养宠物的,不过是些猫狗并灵鸟之类,上林里也有鹿这等活物,可未央宫中倒是头一回,引得多少人注目。莫说妃嫔们过来看看,便是宫人们也多有特意兜上一圈过来瞧瞧地,这新闻却惹恼了景明。

原是还在西山时,景明听着景和也送了鹿与景琰景宁,只觉脸上无光,人人与他作对,竟就拿着鹿撒气,把鞭子来打了顿。那鹿原是野物儿,叫景明这一顿打,再温顺也性发了,一头将景明撞到。景明愈加性发,抽打得更狠了,直将那只鹿打得遍体鳞伤。

因前头才有乾元帝说景明不堪大任的考评,这事自有人报与乾元帝知道,乾元帝听着景明这般任性,对这个儿子愈发的不喜欢,直把景明叫过去训了一顿,问他:“那鹿碍着你什么?你就要下这个的狠手?可是你不忿朕对你的考评,故意与朕作对?你小小年纪就这样狠辣,都是你那娘教得好!如今在西山我也不与你多说,回去之后好生进学,再听着博士们说你一句不好,你就与我仔细了!”训完不待景明分辩几句,便令他滚出去。

实情上景明发完脾气也就后悔了,还问侍卫讨了金创药来与鹿敷上,待叫乾元帝训完这一场倒是激发了左性。回去之后便将那头鹿杀了。乾元帝听着这个,气得摔了笔洗,怒道:“朕从前怎么就喜欢了这等睚眦必报,蛇蝎心肠的东西。”几乎恨不得要送景明与他哥哥景淳去作伴儿,还是左右苦劝了,又请了昭贤妃来才作罢。

因有这一场委屈,如今景明听着景宁与景琰的那鹿做了未央宫中的谈资,便勾起前情来,愈发地不喜欢玉娘,连着景宁景琰两个也痛恨起来。到底畏惧乾元帝,不敢在外发作,只拿着小太监们撒气。见着高贵妃时,又说与了高贵妃知道。

高贵妃听着景明转述的乾元帝那番话,又气又恨,暂时便将陈淑妃放在了一边,只把一腔怒火对了合欢殿去了,在高贵妃眼中,景宁还罢了,不过是玉娘的养子,如今待他是好,日后玉娘得了自家儿子,哪里还会将他看在眼中。倒是景琰,景琰虽是女孩儿,却是从皇子排名,更是落地就有了封号。高贵妃的女儿皇次女永嘉,如今已经十来岁了,也不过叫人叫一声二公主,一般都是皇女,生生地低了一头,更何况,有昭贤妃在,乾元帝眼里哪还看得到旁人!

再叫这回的事一激,高贵妃恨不得合欢殿母女死绝了才好。便将陈女官召进寝殿,挥退了其余诸人,亲自从暗格处取出了只不过一掌大小的暗紫色包裹,却是徐氏悄悄带进宫来那只:“放着那么个招人的活物儿在跟前,日日招了那许多人去瞧,这是老天也瞧不过那几个贱人!”

高贵妃亲自动手。当着陈女官的面儿将包裹打开,里头又是一层青色缎子报着,连着打开三层,才露出一只香袋来。香袋所用的料子极为寻常,不过是大红光面缎,胜在好看,上头用金丝线绣着两尾金鱼,日头下熠熠生光,更有系着香袋口的绳子头上还坠这两粒指肚大的珊瑚珠子,颇为招眼。

高贵妃咬牙切齿地道:“你去打听着,那两个孽种每日什么时候过去看鹿,在那前头悄悄儿地将这香袋扔下,只看老天什么时候收了他们!”高贵妃也知以景宁景琰身份是不能去拿这种东西的,可服侍他们的宫娥太监看着这值些钱的东西,多半儿会伸手。服侍他们的宫人沾上了,这两个小的还跑得掉吗?

陈女官打小进宫,这些年来也看多了,顿时知道高贵妃这是要拿天花来害五皇子与宝康公主。她是知道利害的,双手都在发抖,壮着胆子对着高贵妃瞧了眼,见她横眉立目,双目中几乎喷出火来,哪还有半分娇美的模样,说是面目狰狞也不为过,心上害怕,更怕的是,若是真叫两个小殿下遭了难,当今圣上哪有不查的。这还是好的,若是叫昭贤妃遭了难,以圣上对她的心意,只怕未央宫里半数人都要折进去。陈女官想在这里,身子都有些抖,腿上一软再站不住,不由自主地跪在高贵妃面前,颤声道:“娘娘还请三思啊!真出了事儿,圣上哪能不查呢。”

高贵妃冷笑道:“蠢货!查什么?如何查!日日招了那许多人过去,谁知是哪个?!瞧她不顺眼的可多了去了,仗着会撒娇会说话会哭,将皇帝把得牢牢的,一夜也不肯分出来,未央宫中想她昭贤妃死的,可多了去了!等着合欢殿出事,自是大伙儿拍手称快,这都是她平日作恶多端,得罪人太多的缘故。”又冷笑着与陈女官道:“你大可拿着这个香袋儿去向昭贤妃投诚,只你也别忘了,从前你替我做过多少事。”

陈女官握着香袋,整个人瑟瑟而抖,到底说不出话来,只得白着脸儿退出正殿回在自家所住的厢房,立时着火一般将那包裹扔出老远,包裹落在地上,跌得散了开来,露出里头的香袋来,陈女官不错眼地盯着香袋看了回,正要过去拣,就听着外头有人拍门:“陈女官,您快来瞧瞧,怎前儿送来的二乔和点绛唇都死了。”

点绛唇与二乔都是菊花中的名品,一下死了两盆,底下宫人们怕了,叫她过去瞧瞧也在情理之中,是以陈女官又对香袋瞧了两眼,站起身来开门出去。因她是高贵妃身边信用的女官,独自住着厢房,故此也不怕香袋扔在地上叫人拣了去。待得陈女官料理完那两盆菊花回来,香袋依旧好端端地在散开的包裹中躺着,香袋上两尾鱼象是活的一般。

陈女官又对香袋出了回神,叹了口,走过去正要将那包裹收起来,却发现香袋跌得松了,露出半只小香锭来,迟疑片刻,还是去取过两块帕子将双手包了,将香锭塞回香袋,又将口收了,依旧将包裹裹好藏在桌下,这才出门。

高贵妃只等着香袋扔下去之后,景宁与景琰两个出事儿。不想这一等就是四五日,一点子动静也没有,高贵妃只当着陈女官胆怯不敢动手,可再等下去,乾元帝就要还朝了。高贵妃便将陈女官叫过去,直问到她脸上:“你若是不敢,只管与我说,我还能强逼你不成?这样拖延着,真是当我好性儿吗?!你莫忘了,你那弟弟可还在我哥哥那儿呢!”

陈女官也在纳闷,她明明白白地将香袋抛下了,如何一点动静也没有?便是叫旁的人拣去了,这些日子也该发作起来了。听着高贵妃这样问她,低声喊冤,又赌咒发誓道:“奴婢一家子都是娘娘照拂的,奴婢怎么敢背弃娘娘!奴婢是三日前过去放下的,放下之后还在一旁看了会,看着个小宫女儿过来,奴婢才走开的。如何没发作,奴婢也不知情呀。”

☆、第189章 交手

高贵妃听着陈女官辩解,虽心中不能信,可一时也不能就认作是陈女官哄她,把双眼盯着陈女官看了会,直看得陈女官心中不安,将头低了下去。高贵妃方道:“你在我身边这些年,你也该尽知我脾性,我是个直爽的,你们若有错失,只管和我直说,我也不是不能容忍的。可若是欺瞒与我,叫我知道,这些年的情分可就顾不得了。”陈女官听着这话,便知高贵妃是不肯信她,暗自叫苦。可那香袋扔了下去,如何一点子动静也没有,却是个说不清。便是合欢殿的人多疑,看着来路不明的东西立时毁了去,也不能一点儿风声也没有。

陈女官越想越是忐忑,到底知道高贵妃性子,壮起胆子道:“娘娘说的是,奴婢心里也有疑问。娘娘且容奴婢几日,待奴婢打听打听。”高贵妃听着这几句,脸上才现出些笑容来,缓声道:“你素日办事勤勉,我还能不知道吗?只是圣上过几日就要还宫,是个怎么样的景况,你也要有数才好,起来罢。”陈女官低声答应了,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身来,饶是十一月的天,额角也布满了冷汗。也是陈女官心中有鬼,并不敢大肆打听,是以那香袋仿佛如水如汪洋一般竟是一点子痕迹也没留下来。

转眼就过去了三日,眼看着乾元帝就要还朝。只在乾元帝还朝前一日,陈淑妃往合欢殿走了回,先是与玉娘商议接驾的安排,玉娘只笑道:“淑妃为人素来周到,有你安排,哪里还能出错儿。”说来以陈淑妃为人素来谨慎仔细,便是要陷害人,也不会将自己一块陷进去,是以玉娘也是十分笃定。

陈淑妃听着玉娘这几句,脸上一笑,慢慢地道:“贤妃这样信我,倒是叫我不敢当。旁的不说,只有一桩事儿,我也拿不定主意,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故此来问问贤妃,也好拿个主意。”

玉娘听着陈淑妃这话,心知她不怀好意,横波目微微一凝,转眼便笑道:“我又能有什么主意呢?只是淑妃即开了这口,也只好勉力与淑妃共议。”这话便是不肯担责的意思了,陈淑妃也不奇怪,以昭贤妃的狡猾,若是一口应承了才是有鬼,也就笑道:“贤妃也知道,圣上明儿就要还朝了。”

玉娘将茶盏往陈淑妃面前推了推,含笑道:“是。”陈淑妃道是:“依着规矩,我们这些妃嫔都要往西阙外接驾,只是,”陈淑妃将茶盏端了起来,掀开盖子瞧着茶汤,叹息道,“只是殿下可怎么办呢?”

当时乾元帝以李皇后身子不好需静养为由,将李皇后关在了椒房殿,并没有明旨将李皇后禁足,是以乾元帝还朝,以李皇后的身份只要不是病得起不来身,是定要出来接驾的,不独要出来,还要站在最前头。

可这一出来,那病是好没好?若是说有病,这都可出来接驾了,满朝勋贵文武也都看着呢;若是说无病,那就不好再将李皇后关在椒房殿。更有一桩,乾元帝将宫务交在昭贤妃手上是以李皇后要养病为由,李皇后若是出来了,她即无大过,宫务再放在昭贤妃手上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只怕昭贤妃一日不将宫务交还皇后,参她的折子一日不能少。

费了那许多心思才夺得的宫务,昭贤妃又怎么肯轻易交还?乾元帝那般回护昭贤妃,却叫昭贤妃在脸上打了掌,又如何能喜欢?故此,陈淑妃特来寻玉娘,又故意地将这个难题搁在了玉娘眼前。

若是玉娘为着贤名,亲口说了请李皇后出来,回头与乾元帝少不了有些分歧,虽不指望着借此就能坏了昭贤妃与乾元帝的情分,可也能种下个引子。若是玉娘不肯叫李皇后出来,还怕没人传说昭贤妃跋扈吗,宗室里那些王妃、公主、郡主哪个能喜欢一个跋扈的妾?有了这个传说,乾元帝再想抬举昭贤妃,只怕宗室先不肯答应。

玉娘听着陈淑妃那句话,也就明白了陈淑妃意思,口角含笑地道:“如今淑妃代掌宫务,且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就没个章程吗?”玉娘肌肤洁白,脸容晶莹,瞧着又秀丽又温柔,一副儿信赖的模样看着淑妃。

陈淑妃即来问玉娘,便预备了她会在这里说话,也就笑道:“我素来是个不爱揽事的,素日只管着自家的承明殿,旁的竟也不怎么留意,这会子竟是无措起来。因想着贤妃往日掌管宫务时,事事妥帖,连着圣上都夸的,是以来寻贤妃商议一二。贤妃曾依着殿下住过,对殿下多些熟悉也是有的。”

玉娘听说,倒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我曾蒙圣上恩典,随着殿下住过些日子。只我听说淑妃也是圣上东宫的老人?怨不得殿下从前也看重淑妃呢,直比我强多了。”陈淑妃听着玉娘忽然提起她从前得李皇后喜欢的事来,不由将帕子举起掩了掩口角,方才笑道:“不过是说说从前罢了。”玉娘含笑道:“淑妃这话儿也忒谦了,你的为人未央宫中哪个不夸赞的呢?便是”说在这里玉娘故意顿了顿,“便是我,也尽知淑妃为人的。”

陈淑妃过来寻玉娘,是为着要从她口中套出对皇后的安置来,不想这个狐媚子笑吟吟地说话,却将话头扯得越来越远,一时有些不耐,脸上略冷了冷,转眼又笑道:“贤妃即知我为人,也该晓得我是个没大主意的。这回圣上还朝,可请不请殿下出来呢?”

玉娘原也没指望着就凭几句话能把陈淑妃糊弄过去,听着她抛开那转弯抹角地精致说话,忽然单刀直入起来,便也道:“若我是淑妃,这会子就往椒房殿去,叩见殿下,亲自问一问殿下如今安否。若是殿下身子支撑得,自然该请殿下出来;若是殿下身子依旧孱弱,想来圣上仁厚,也不能为着殿下不能支持就恼了殿下的。不知这主意使得使不得若是不妥,只当我年轻识浅罢。”

玉娘这主意只说李皇后病着,出来不出来的只看李皇后自家意思,便是顺着乾元帝从前的旨意说话。再有便是乾元帝因李皇后出来不喜欢,玉娘这里又预先将使得使不得的选择放在了陈淑妃面前,到时椒房殿是陈淑妃亲自走的,出来的主意是李皇后自拿的,与她昭贤妃何干?

陈淑妃听了玉娘这番说话脸上不禁一笑,又把玉娘仔细看了回,方才笑道:“贤妃果然会说话儿,我竟是拍马也赶不上呢。”玉娘也笑说:“淑妃的光风霁月,为人磊落,这一世我怕都及不上了。”一面儿说一面儿按了按额角。这便是逐客令了,陈淑妃定了定神,笑着站起来,与玉娘客客气气地道:“明儿要迎驾,贤妃早些歇息吧。”即没说玉娘那个主意好也没说着不好,转身就出去了。

看着陈淑妃出去,金盛蹑手蹑脚地过来,在玉娘身边轻声道:“娘娘,奴婢以为,您不该与淑妃娘娘这么说。若是淑妃娘娘真依着您的话往椒房殿走了遭,只怕殿下是要出来了。”玉娘支着颐,似笑非笑地看着金盛:“殿下出来有什么不好呢?她是皇后,那病总是不好,圣上与外头也不好说呀。”

总将李皇后关着,还怎么生出事来,岂不是便宜护国公一家子了?她舍身入宫,费尽心思与乾元帝周旋,可不是为着当宠妃的!只有叫李皇后出来了,才能与护国公夫人联络,以她们母女的脾性,受了这些磨搓责难,哪里是能忍下这口气的?早晚要生出事来。

便是她们受了教训沉淀下来,玉娘雪白的纤指在几上敲了敲,只消她沈昭华还有一口气,她就要叫护国公人头落地,护国公府土崩瓦解,就如当年的沈家一般。

昭贤妃含笑微微的模样犹如娇花初绽一般,可不知怎地,瞧在金盛眼中只觉着后心生出一股子寒意来。

转眼便是第二日清晨,未央宫诸殿的妃嫔们虽知就是乾元帝回来,眼里泰半也只能瞧见合欢殿那个狐媚子,可万一就入了圣上的眼呢?是以天还未亮透,诸妃嫔们便忙碌起来,一时间未央宫上头都仿佛笼着脂粉的香气,便是李皇后,也一样对镜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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