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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我们和离吧_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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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等来的并非薛平贵,而是她的二姐夫魏虎。

  魏虎说薛平贵已经战死沙场,他如今奉了岳父之命,劝王宝钏择婿另嫁!

  魏虎显然很意外王宝钏如今的模样,可既然如此,依旧掩饰不了她的花容月貌,反而另添一种风韵。魏虎的心思并不是那么单纯,他既妒忌薛平贵立下的赫赫军功,同样,内心深处,他也妒恨薛平贵一个乞丐花郎竟娶到相府最美最得宠的三千金。

  王宝钏只当魏虎欺骗自己。

  她连连摇头,然后猛地后退退入了寒窑里,紧紧闭着寒窑的大门,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不过是父亲的阴谋诡计,他想要趁着薛郎征战,劝自己改嫁他人。她相信她的薛郎不会这么轻易死在战场上的……

  她开始回忆很久之前,薛平贵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寒窑的布置。

  细微到一个缺了口的碗,一根稻草。

  她每天不厌其烦地将这些东西摆好,弄乱,摆好……

  终于,她再一次病倒了。病的十分严重。

  军粮不再供给,她少了一份口粮的同时,更为担心的却是——薛平贵是不是真的死在战场上了?

  这时,老母亲带着丫鬟偷偷来看她,治好病后,王宝钏又重复着寒窑的布置。

  仿佛她的薛郎还在身边。

  十八年了。这一天薛平贵假扮他自己的战友,假托送来家书,言语动作将王宝钏好生调戏了一番,王宝钏不知这眼前的登徒子竟是自己苦苦等了十八年的薛郎,性情忠贞的王宝钏将他好一番训斥,然后退回寒窑,避不见客——薛平贵这才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夫妻再见已是十八年后,少年子弟江湖老,昔日少年已是两鬓霜华。而红颜已老,朱颜改。

  重逢相见,薛平贵的确攀龙附凤,今非昔比。当年叫花郎,如今已是西凉的王。

  王宝钏隔着一扇木门不知是什么心情。

  苦苦等了十八年的夫婿,怀疑自己不忠贞,相见不相认,先是将人调戏测试一番。也许从一开始,他让她若是等不下去就不要等,从一开始他就不是那么相信她。至少比起她对他的信任,可怜单薄多了。

  担忧他是否死在战场上,整整未过好十八年日子的夫婿,原来早就娶了别人,与别人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已是功成名就,儿女绕膝。

  就连这十八年的等待……

  也是他告诉她的。

  寒窑中不知今夕何夕,原来已经等了十八年。

  王宝钏笑着说,有朝一日登龙位,她为正来我为偏。

  她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必定年轻貌美,不像自己形容枯槁如同老妪。她知道那位公主已经为他生儿育女,而自己这十几年来被病痛折磨的惨败的身躯……莫说是为他生儿育女,他怕也不愿意碰到自己……

  此时此刻的她还能怎么做?她服软,世人还能称颂她忠贞贤良,薛平贵尚留给她一个名分。

  她若气了,恼了……一介民妇怎么和西凉的王作对?

  便是她心有不甘——一切都太迟了。

  没有人知道王宝钏的心中是怎么想的。

  也没有知道十八年后才去见自己糟糠的薛平贵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王宝钏的存在,一定无时不刻地在提醒薛平贵,他曾经是大唐的一个乞丐!在已有糟糠的情况下,另娶了西凉公主代战!如果不是那一封鸿雁血书,薛平贵,你还记得有这么个妻子?若是为接她共享富贵,十八年前你在做什么?你享受着天伦之乐的同时,有没有想到昔日丞相千金王宝钏为你在寒窑苦度岁月?

  匆匆赶来,你到底意欲何为?

  世人说最终代战让贤,薛平贵封王宝钏做了正宫娘娘。可王宝钏十八天之后,便薨逝。

  世人还说王宝钏的父亲造反,可最终薛平贵协助大唐镇压了叛乱,且饶他不死,在西凉封了个有名无实的太师。

  重用了其大姐夫,斩了曾百般为难薛平贵的魏虎。

  还封了一直偷偷接济王宝钏的老母亲为太后!

  此时此刻,躺在僵硬寒冷的石床上的花拾哈哈大笑,笑出了泪水。

  马文才也好,焦仲卿也好,都没有这个薛平贵让花拾觉得恶心!

  王允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爷,膝下只有三个女儿,他造反是为哪般?!

  他薛平贵攀龙附凤娶了代战公主,才登的西凉王位,怎么又封了她王宝钏的老母亲为太后?!

  西凉王西凉王。

  你位高权重,所以怎么说都可以?唇舌一动,黑白颠倒。

  可这世间又岂是所有人都是蠢物被你愚弄?

  花拾摸着疼痛的胸口——这是什么感觉?为何心会这么痛?她是在物伤同类?

  那满腔的愤恨让花拾并不甘心仅仅得一张和离书……

  

  ☆、王宝钏(二)

  花拾成为王宝钏的时候,薛平贵离家已有三年,每日在寒窑外眺望远方的王宝钏等来了魏虎带来薛平贵战死沙场的消息。王宝钏一场大病,再度醒来,身子里呆着的便是花拾了。可这次的情况却和刘兰芝的不一样,因为原身拥有一世的记忆,包括薛平贵将她迎去西凉国,做了正宫娘娘,也包括,十八天之后便薨逝的事实。

  花拾想自己心中那奇怪的忧愤,虽有物伤同类的因素,但也可能是原身不去的积怨。

  她现在才二十一岁,在时下已是妇人,可在花拾那个时代,却正是妙龄女子。然而,她的身子却很糟糕,即便不照镜子,她也知道现在的这具身子面黄肌瘦,双目无神。病痛也没有远离花拾的身子,在无论如何也捂不热的被窝里,她的身子却在发热,一阵阵虚热之后又是彻骨的寒冷,更别提此刻疼痛难忍,却依旧源源不断地接受原身一世凄楚的记忆的脑袋。

  敲门声响起,响了好一阵,原身以为是附近的村民来看望她。可如今拥有记忆的她却知道门外是原身的生母,得知女儿大病不起,偷偷带着丫鬟来寒窑看她。作为无比渴望父母亲情的花拾,其实并不能了解王宝钏为何可以义无反顾地为了追随薛平贵,而抛却自己年迈并且对自己万分宠爱的父母。

  王夫人的叩门声一声又一声地落在花拾的心尖,心中泛起一波波的苦涩,竟不知是谁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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