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贪图本神美貌_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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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贞的目光多停留了一会儿,只见那人一口水下肚,身体忽然剧烈颤抖了起来,水中的陶碗端不住,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那一直站在旁边盯着的守城兵立刻出手将人制住,他的动作十分熟练,三两下就用布条将他的双手双脚绑住,而后双手一错,那人的脖颈就发出咔擦一声脆响。

  这一番动作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等大伙儿集中精力去看时,发现那人的脖颈已经被守城兵扭断了。

  但除了还未进城的流民产生些骚动外,城内的人对此见怪不怪,甚至还评点了几句。

  “姜少侠的动作真是越来越快了!真不愧是咱们城主的弟子。”

  “哼,那些个流民,真是不识好歹,咱们好心开城门收留他们,他们中有人被咬了却不上报,这混了一半童子尿的水喝下去,啧啧……”

  “幸好前些天有仙人派来的信使宣布了这种防范行尸的法子,要不然咱们定海城只怕早就完了!”

  “怎么知道是仙人派来的?”

  “除了仙人,谁有那个本事把树叶折成鸟就飞起来哟?除了仙人,谁会这么好心哟?”

  “听说啊,最先发现行尸的那个村子,如今死得只剩下两个人了。”

  “唉,也是他们倒霉,要是早点知道这么简单的法子能防行尸,那就好咯!”

  在城内人的议论中,姓姜的官兵掰开那人的嘴,朝着那些骚动起来的流民晃了一圈。

  看清那人嘴里几乎要冒出来的尖牙,众人沉默了。

  守城的官兵这时宣布道:“但凡进城者,通通要在烈日下晒足一个时辰,之后喝童子尿,过鉴邪路,违者格杀勿论!”

  廉贞走了两步,才发现脚下铺着的不是碎沙子,而是厚厚的一层糯米。这就是鉴邪路?

  他扫了一眼,发现这条路上铺着的糯米虽然脏了些,但没有一处焦黑的痕迹,这说明城门口防范得很好,没叫任何一只行尸走进来。

  他心中有些欣慰,谁知刚走出两步,就被一个挑担子的小贩迎面拦下。

  那小贩一面笑呵呵地看他,一面从桶里舀出勺微微泛黄的液体,笑道:“这位公子,买尿吗?这童子尿驱邪,您要是买一桶,我还送您个喷壶,您随身带着,要是遇着行尸了就喷他一脸,保管它不敢咬你!”

  廉贞:……

第39章

  廉贞面上微微一僵。

  偏偏那小贩于察言观色上一窍不通, 见廉贞不说话,还以为是他面皮薄,连忙又劝了几句,“公子别嫌这童子尿脏,这可是现在人人求之不得的好东西啊!现在家家户户都藏了不少童子尿备着,我家要不是有四个大胖小子,还每天给他们灌水, 也拿不出这么多童子尿出来卖啊!”

  廉贞在周围人的目光下,有些尴尬地摇头走开。任那小贩如何挽留都不敢再回头,而在他走开后, 立刻有数个妇人围了上去,一人一碗将那童子尿抢光了。不止如此,他们一边买一边七嘴八舌地嘀咕,“这年轻公子就是脸皮薄, 童子尿怎么了?我家老头子还喝了呢,现在童子尿多难得啊, 他现在不买,以后有的是后悔的时候。”

  显然这些人没一个认为那看着贵气的公子还是个童子。

  廉贞:……

  他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停顿了片刻,而后继续向前走。他本是前来查探一番这座大城中除了行尸外有没有其他隐藏的邪物。未料邪物没找到,却不知不觉走到了曾经临诀招待他住下的那座宅院。这座宅院不大, 就落在一处安静的小巷内。

  看着那门上刻着的“临”,廉贞不由心中一悸,他也不明缘由,只当是被临诀骗太多次了, 导致现在见了和他有关的就忍不住心悸。

  他暗暗摇头,正欲转身离开。那座宅子的大门忽然就打开了。身着藏蓝色箭袖长袍的青年男子从里头出来,恰好对上廉贞的视线。

  这人是……傅绥。廉贞也是多看了两眼才认出来,只因眼前这人和一个月前相比,实在是相差太多。

  一个多月前的傅绥,英姿勃发,双目清明有神。而现在的他,满面胡渣,双眼空洞,腿还断了,只能靠着拐杖行走。

  见到廉贞,傅绥死寂的双目陡然一亮,他甚至忘了自己如今断了腿,推开身边的人就冲了过去,却在中途就狼狈地摔倒在地。

  “庄主!”方才搀扶他的人下了一跳,连忙扑过去扶他起来。

  廉贞见他的眼神疯狂偏执,眉头不禁一皱。

  “连道长,我义父去了哪里?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傅绥的义父不就是临诀?他的身份竟半分都没有告诉这个义子?廉贞微微有些诧异,他问道:“你不知道?”

  傅绥满面黯然,只殷切地盯着他。

  廉贞扫了一眼他的腿,“你这腿是谁伤的?”傅绥有了临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义父,竟还能被人打断腿,且以临诀的本事,居然没帮他治好?

  这一个月来,已经有不少人问过傅绥这个问题,他声音喑哑道:“是义父打断的。”

  临诀打断的?廉贞的确能凭着气息找到临诀,原本他还想告诉傅绥临诀所在的方位,但是现在……他道:“他没跟我在一起。”

  傅绥压根不信,“怎么可能!他明明说过喜欢你要和你去隐居的!”

  闻言,廉贞微微一僵,片刻后,他看着傅绥激动到发红的双眼,道:“你自己应该明白,临诀并不想见你。”如果临诀真想见他,傅绥不至于找不到。

  傅绥面上的期盼忽然就凝住了,眼神甚至浮现绝望。

  站在他身边搀扶他的是徐辽,也是铸剑山庄中唯二知道傅绥心思的,自从傅绥接任庄主后,他就被提了上来,见傅绥这副模样,他心中十分不忍,但在廉贞面前,不该说的他也没多说,见廉贞无意相告,他搀扶着傅绥道:“庄主,回去吧!”

  “等等!”傅绥怔了一会儿,忽然对廉贞道:“过两天又到十五了。”

  十五?廉贞这才想起临诀每逢月满修为减半一事,他心道,难道临诀这些天不见踪影,是因即将满月所以藏了起来?

  这时,傅绥又道:“义父他……患有心疾,每逢十五戌时以后,就剧痛难忍。你……好好照顾他。”

  廉贞只知临诀在月中时修为减半,却根本不知他还患有心疾,一听这话顿时怔了一下,但他记得上月十五时,临诀除了修为的确降低外,并未见他有任何痛苦的征兆。可傅绥是个彻彻底底的凡人,他呆在临诀身边十几年,临诀没必要骗他。

  等等,廉贞细细回想着上月十五时,他和临诀在无回崖上动手时的情形。那时临诀握在手里的剑没过几招就被他打掉,按理说,就算临诀的修为只剩了一半,也不该弱到那个地步,难不成,那天他和临诀动手时,对方一直在忍受心疾的痛楚?

  廉贞想到这里,也不知怎的心口忽然微微发疼。

  而此时,傅绥仍殷切地看着他,但廉贞仔细看,却发现对方殷切的表象下,仍藏着几分对他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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