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叛臣遗孤,很抢手_分节阅读_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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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这一夜,我到底是没有等来以安

易轩放下手中的碗,慢慢拉下我的手:“以秋,你不必因为脸上的疤痕避开我。我一早就说过,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好看的。”易轩一摒先前的痞气,眼眸里的柔情经这烛光的映照越发令我沉醉,“我喜欢你唤我‘易轩’而不是‘易公子’;我喜欢你用与代以安相处的模式与我相处,没有戒备,没有提防,想笑便笑,想哭便哭。以秋,旁人如何看我,如何待我,我皆不在意。我只在意你如何看我,如何对我。我求的不多,只一个你。”

屋中的烛光晃动,照得易轩格外的温尔好看。我看迷了眼,愣了许久才道:“易轩,你好好看看我,我这张丑陋的脸曾吓哭过十二个孩子,路上的人见我这副模样都会绕我而行……”后话还没说完,易轩便凑上前吻我的唇。片刻的宁静,恍如时间静止,我似乎听到了易轩与我重合的心跳声。

“以秋,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名唤易轩,天下只此一个易轩,你不能将他们的庸俗行径强加在我的身上。”除了以安,易轩是这些年来第一个让我感到心安的人。除了安心感,我似乎对易轩还生出了另一种熟悉感。我道:“易轩,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易轩脸上的神色有过片刻的僵硬,而后快速恢复自然。他摇头道:“不认识。”我没再作声,易轩舀了一勺粥送到我嘴边:“现在不烫了,吃着正合适。”我勉强提起精神吃了几口,易轩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嘴角渐渐展露笑容。

吃了半碗粥,我便吃不下了。易轩不肯离去,一直守在床边。起初我还能强撑眼皮看他一两眼,没过多久又睡了过去。不知是我快死了还是怎的,这副身子疲累得厉害,总觉得身体里有些什么东西在缓慢挪动。

当我再次睁眼时,透过窗户看见外边天空漫天红霞,“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易轩握着我的手不放,“快到辰时了。”我努力吐出一个‘渴’字,易轩赶忙倒来一杯热水。熟悉的气味儿,熟悉的味道,我垂眼一看,这是以安为我特地配制的药茶。

一口入喉,我心里突然难受起来。一股铁锈味儿呈喷薄之势从喉中涌出,刹那间,一滩黑血溅地。易轩慌了神,冲门口大喊:“代以安,把代以安找来!”

我只觉天昏地暗,一口气闷在心口提不上来。易轩搂着我,眸中有泪:“以秋,别睡,别睡,代以安马上就来了。”我双眼半睁半合:“走到头了……”

我的体内有蛊虫。这件事以安并未告诉我,若不是一年前我无意听见他和张大夫的谈话,我想以安兴许会瞒我一辈子。张大夫说我体内有一种域外蛊虫,毒性甚强,非蛊母不可治。我不晓得自己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但我晓得它们与我身体上的疤痕有着某种联系。以前禁饮食,外加汤药辅治,这蛊虫的毒性还未发作过,此番赵双成引我喝了带□□的烈酒,我知那蛊毒已发。

“不许睡!”易轩轻轻拍着我的脸颊:“以秋,你和我有约。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到就要做到,你不能骗我。”我慢慢合上眼,靠着易轩的胸膛,结结巴巴地吐出一句:“对不起,这次我要……食言了。”

“不行不行,为了应约,我可是连夜兼程赶回来的,累死了两匹好马。以秋,你可不能用‘食言’二字就将我打发了。”温热的眼泪滴落在我脸上,我无力回答,更无力替他擦泪。

易轩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痛感亦越来越淡,我像是睡了过去,但睡得并不舒坦。我一直听得有人唤我,那声音很急,我想应声,却没有一点儿力气。再后来,我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见自己倒在雪地里,大雪将我掩埋。我很冷,很冷,冷得睁不开眼,我口里一直念着自己都不清楚的两个字。再后来,我听得有人声,一股暖意将我周身包裹,我还嗅得一股幽幽檀香,以及一股淡淡的药味儿。我冷极了,害怕这股暖意离我而去,我胡乱地抓了几下,约莫是抓住了一只手,我紧紧抓着他,他亦紧紧攥着我。

我再次醒来时,已是四日后。

易轩攥着我的手守在床侧,他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一些,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两个眼珠子如凹陷进去了,眼眶下的眼袋甚重。见我醒来,易轩眼眶里生了许多晶莹的泪花,他露出一窝浅笑:“以秋,这次总该睡够了吧。”

望着易轩,我心里十分难受。愧疚不像愧疚,感激不像感激,我只想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易轩道:“以秋,渴不渴?”我使不上半点气力,只微微动了动手指头。易轩会意,给我端来一杯温水,我慢慢咽尽,这才好过来许多。

“还要吗?”易轩温柔得紧。我点了点头,候在屋里的家仆赶忙将茶壶提了过来,我喝一杯,家仆倒一杯,我接连喝了五杯才罢。温水入腹,将我这具残躯滋润了一番,我稍稍恢复了些气力。

易轩又命人端来一碗碎肉粥,他一勺一勺地喂着,我一勺一勺地吃着。醒了这么大会儿,未见着以安,我便道:“以安什么时候才会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就来。”易轩继续吹着粥,我吃了两勺又问道,“赵双成那边怎么样了?他是太守的儿子,你此番打了他,莫要惹上什么祸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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