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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妻兔相公_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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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七皇子,因遭人算计了一回后,他便干脆地找了个借口,没有再提纳侧妃的事。

五月初五端午节时,宫里往预定的几位皇子妃家里下了旨。那十皇子被封为敬王,王静美则是未来的敬王妃,二人将于年底十一月份完婚。

在此之前,金秋十月里,则是三姐出嫁的日子。

那姚家原就只有姚爷和三姐两人相依为命,如今三姐一出嫁,姚爷就只剩下了孤家寡人。好在那宋家老爷子和姚爷原就是知交好友,偏巧他家隔壁那户人家因外调而要卖房子,老头儿立时便忽悠着姚爷把那宅子给买了个来。姚家的房子原是皇帝给配的公宅,于是姚爷连个犹豫都没有的,就这么夹着他的书搬出了细柳胡同,去跟他孙女儿做邻居了。

三姐才刚出嫁没几天,便是小静要出嫁了。雷寅双是个喜聚不喜散的,如今看着当年的小伙伴们各自奔了各自的前程,她心里颇有些不好受。亏得江苇青给她送来一个好消息:胖叔要进京了。

却原来,自九月秋狩以后,皇帝见江苇青把那和春老的生意——不仅是暗地里的,也包括明面上的——都打理得妥妥当当,便放心地往他身上加了码,所以如今江苇青已经再不去学里上学了。

如今京里百姓都传说,那和春老的东家托庇于镇远侯世子门下,却是少有人知道,其实这产业是皇帝的小私库。见江苇青把这茶楼管得不错,天启帝便干脆大方地将这茶楼送给了江苇青。所以,如今江苇青身上不仅多了些差事,这和春老茶楼的生意,他还得继续管起来。

可茶楼上那些暗地里的事情还好说,原就跟他现在管着的事是一条线上的;那明面上的生意,他就再没那么多的精力去打理了。江苇青虽说是那侯府的世子,本身有着一份俸禄的,且这些年太后和皇帝也给过他不少的赏赐,但因为他还未成年,且也没成家,他名下几乎什么产业都没有。

如今皇帝于暗处将这茶楼给了江苇青,江苇青对自己名下唯一的产业自然是极为重视的。可他并不是那心大的雷寅双,很容易就会信任一个人,他对人的信任一向都是缺斤少两的,值此用人之际,他左右一划拉,却是才发现,能叫他放心用着的人,竟也只有那远在千里之外的胖叔是唯一一个闲人了。于是他二话不说,便写信去把胖叔给忽悠进了京。

胖叔到京里时,正赶上京里下头一场雪。虽然和春老是个茶楼,老鸭脚巷的住户们还是聚在茶楼里烧起了锅子,涮起了鲜羊肉。

看着和胖叔喝酒喝得小脸通红的江苇青,雷寅双拿肩撞了撞他,问着他道:“今儿不是那江大往定武侯府下定的日子吗?你不去没事吗?”

这一年里,江大曾有好几次机会结下更高门第的亲事,却总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没能结成——雷寅双多少怀疑着小兔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可江苇青却是打死不肯承认,偏脸上又挂着抹暧昧的笑,叫雷寅双恨得一阵牙痒。

这事儿直闹了一年,最后老太太着急了,要知道,等再过一个新年,那江承平就该二十一了,于是老太太咬牙做了主,加上何大姑娘的努力,最终,江大这朵“花”,还是落进了定武侯府的何大姑娘手里。

“比起别人来,他还是跟何桦更配一些。”江苇青微笑道。

雷寅双点点头,低声道:“有她做妯娌也不错,没什么压力。我能抽她一回,就能抽她第二回。”说着,却是举着酒杯就跟江苇青“咣”地碰了一下。

于是,那酒水顿时洒了江苇青一衣襟的。

他斜睨了雷寅双一眼,然后悄悄瞅向旁边那一桌上的雷爹。

自雷寅双向他“求婚”以来,这一年里,江苇青的功夫全都做到了雷爹身上。雷寅双那里可以仗着雷爹对她的溺爱胡作非为,他却是不行的,且他也知道,雷爹之所以不赞同他跟雷寅双的婚事,是因为担心他家里的事会带累雷寅双。而比起用嘴说,江苇青更相信用手去做。这一年来,因为不愿意叫雷寅双看到自己耍阴谋的那一面,江苇青把算计江承平的那些手段都瞒了她,但对于雷爹,他却是以“求教”为名,把他的布置以及取得的效果,全都事无巨细地给雷爹交待了一遍。许是看到了他的努力,如今雷爹对他的态度明显比刚进京时好多了,比如今儿鸭脚巷的老住户们聚会,雷爹就没再限制他的出席。

当然,雷爹之所以渐渐接纳了他,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一个叫江苇青想起来就很有些不是滋味的原因——李健有主了。

虽说之前花姐就曾试探过李健和雷寅双,且这二人对彼此的反应都不怎么样,可架不住花姐和雷爹心里还存着念想,觉得也许等他们再大一些事情就会有转机。只是,叫花姐没想到的是,自李健中了探花后,家里的门槛被各色媒人都给踩平了一寸,那李健在不甚其扰之下,竟主动找花姐给透了底——他居然看上宋三儿了!

便如那天三姐跟雷寅双所说的,雷爹也知道,以雷寅双的性情,若是嫁了陌生人,只怕更不好,偏如今他首选的那人心里已经有了人,于无奈之下,雷爹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看着拿挑剔的眼打量着自己的雷爹,江苇青只觉得浑身一阵不得劲。

好消息是,转年雷寅双也就十五了,他也十六了。苦熬了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他俩可以正式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3章 ·招蜂惹蝶

第一百零六章·招蜂惹蝶

今年是雷寅双十五岁的生辰,正月初六那天,雷爹和花姐给她办了个极隆重的及笄礼。也不知道是不是江苇青对太后说了什么,礼成时,有个小内侍送来了太后的贺礼,一套珍珠头面。就像花姐于背后跟雷爹所说的:“这礼虽平常,难得的是这份体面。”

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花姐和雷爹出门吃年酒时,问起雷寅双的人就更多了。晚间,花姐不由就冲着雷爹一阵嘀咕:“要不,把他俩的事定了吧?”

雷爹的脸一拉,皱眉道:“急什么。”又道:“这种事哪有女方家里先开口的,所谓‘求娶’,原就该他江封先开口才是。”——他哪里知道,他这里替雷寅双撑着场面,偏他那宝贝女儿早在去年就已经“求娶”过江苇青了。

花姐看看雷爹,却是抿着唇儿一阵笑。

这一年来,江苇青的作为虽然瞒着雷寅双,却为了博得未来丈人丈母娘的认同,而并没有避着雷爹和花姐。那雷爹为人正直,多少还觉得江苇青的手段不够正大光明,偏江苇青这不够正大光明的手段,却是合了土匪婆花姐的口胃,因此,如今他们夫妻俩对江苇青的看法,一个是标准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另一个则是丈人佬看女婿,越看越挑剔。

而雷爹挑剔着江苇青,其实多少也有点是受了他那亲爹镇远侯江封的拖累。

如今天启帝重用着雷爹,便于悄无声息中渐渐冷落了镇远侯。那江封却是这才意识到,之前他在天启帝和那帮老臣间做着“墙头草”的举动,已经惹恼了这位开国皇帝。为了不被天启帝所厌弃,打去年下半年起,江封于朝政中积极配合着天启帝。有时候天启帝一些异想天开的主意,雷爹那里不甚赞同时,江封却仍是一味地逢迎拍马。于是,一时间,他们君臣间再次变得亲密无间起来,甚至于年底时,还有人吹着小风说,雷爹如今似乎已经失了圣宠。

雷铁山一直认为,在其位就得谋其政,虽然他是被天启帝扶植起来的,可每当天启帝有些什么过于冒进的主意时,他该反对的还是反对。因此,他很是看不上江封那无原则的溜须拍马,加上江苇青整治他大哥的手段多少有些不够正大光明,便是雷爹心里知道这孩子心性不坏,可一想到要把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嫁进这样一个家庭,雷爹满心就只剩下一个字:不——不舍、不愿、不满……然后,还有无奈。

那雷寅双虽然一向大咧咧的,可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家,便是她早跟江苇青约好了婚嫁之事,可也没那么厚的脸皮,敢向她爹摊开来说。于是,每每花姐那里暗示着又有谁有意向她求亲时,她便把话头往江苇青的身上拉。雷爹和花姐都不笨,一回两回三回后,雷寅双的那点小心思也就昭然若揭了。

所谓“儿大不由娘”,便是雷爹对江苇青仍有种种看不上,奈何他家小老虎看上了,雷爹除了叹气,也就只能最后替她把着关,至少不能叫江家那么容易就娶了人去。

只是,雷爹这里仍琢磨着江苇青和雷寅双的事时,却是于安国公府上吃年酒时,忽然听到一个风声,似乎是江封有意要让江苇青跟安远侯府的大姑娘结亲……

那安远侯府是七皇子的母舅家。这一年来,其他皇子们都忙着娶亲时,七皇子则在忙着政务,且还连续把好几件事都做进了天启帝的心坎里。天启帝龙心大悦之余,便于年末下了一道旨,改封七皇子为燕王——要知道,这新都所在地的古称便是“燕”。年末时分,众朝臣原还想着皇帝又老了一岁,正要重提那立嗣之事,偏天启帝于此时改了七皇子的封号……这简直就是一种明白的暗示!于是一时间,那燕王府里门庭若市,连带着他母舅家安远侯府上也是一派繁荣景象。

而那镇远侯江封于此时和安远侯府上议亲,其用意简直就是一目了然了。

雷爹一听,那眉就拧成了一个疙瘩。可等他回到家时,花姐则又火烧火燎地告诉雷爹,她在后宅听到的传闻,似乎是程老夫人有意让江苇青娶她娘家的一个侄孙女为妻——那程家和京城别的世家可比不了,从上一代起就没什么出色的人物,便是借着镇远侯的照顾,家里也不过得了个三等男的爵位,且还是不能世袭的。

显然,老太太是打算借着江苇青来照顾自己的娘家了。

夫妻二人对完消息,不由就是一阵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长叹了一声。怎么说他们也养了那江苇青三年的,且那三年里,他俩可是真心实意拿江苇青当半个儿子待的,便是如今犹豫着他和雷寅双的事,夫妻俩心里到底也还盼着他能幸福的,偏他那亲老子和亲奶奶,竟这般拿他的终身谋着自己的利益,二人不由就替那苦命的孩子一阵心疼。

京城的贵人圈原就不大,且女眷们又不像市井间那些需要为生计奔波的人们那样没个空闲,加上江苇青还是太后的命根子,于是,整个正月里年拜的期间,诸人都在议论着那江苇青的婚事。

作为处于风头浪尖之上的当事人之一,石慧倒颇有自嘲的精神,背着人对雷寅双道:“如今只两家而已,看着吧,太后那里不定也要有什么想法呢。”

果然,太后那里还真是有想法的。正月十五宫里的元宵宴上,雷寅双便看到,那马铃儿一直被太后拉着手,和江苇青分左右坐在太后的两侧——显然,太后中意的人是那个马铃儿。

雷寅双眨着眼东瞅西瞧时,忽然就耳尖地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在小声嘀咕道:“以前只当他是个没出息的,再没想到他经此一难后竟变得这样出息了,才十六岁就入了上书房行走,便是那新科状元都没得这样的殊荣。既这样,这肥水可不能流了外人田,回头你常去看看你外祖母,也跟你表弟多亲近亲近。”

雷寅双一回头,就只见江苇青的姑妈顺宁伯夫人正凑在孙莹的耳旁小声说着话。她二人只怕再没想到,雷寅双的耳力竟如此之好,将母女间的私语听了个一字不漏。而,只冲着孙莹那满脸娇羞的红晕,雷寅双便猜到,孙莹心里肯定是愿意的。

这么想着,雷寅双立时便觉得,这杯中的蜜酒应该是坏了,竟一股酸味儿。

过了正月十五,这新年便算是过完了,女学也要开学了。不过,这却与雷寅双没什么相干,因为她已经不打算再去女学了——要说起来,她去女学原不过是为了会朋友的,偏如今三姐和小静先后都出嫁了,石慧和孙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如今一个两个的都已经不再来上学了,加上花姐和冯嬷嬷都认为她该留在家里学些管家的事务,所以她干脆也不去了。

但,正月十六,女学开学的头一天,雷寅双还是一大早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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